老木匠的最后一课:诚信比金子更珍贵
在皖南的一个小山村里,住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木匠周师傅。他做的家具不用一根钉子却能传三代,村里人都说他的手艺是神仙教的。这天清晨,周师傅的徒弟阿强发现师父破天荒地锁上了工坊大门,门上贴着一张红纸:『最后一件作品,寻有缘人』。
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四里八乡。第三天晌午,城里来的张老板开着小轿车停在了工坊前。他掏出一沓钞票拍在桌上:『老周啊,我儿子下月结婚,只要你用这海南黄花梨打张拔步床,价钱随便开!』围观的村民发出惊叹,这足够在镇上买套房了。
周师傅却用布满老茧的手推开钞票:『这木材是走私货,你看这纹路——是砍了三百年的神树。』工坊里顿时鸦雀无声。张老板脸色铁青地走了,有人看见他车里还坐着林业局的干部。
七天后,村里五保户李奶奶颤巍巍地抱来个樟木箱子。箱盖裂着缝,露出半截发黄的婚书——这是她当年唯一的嫁妆。周师傅眼睛亮了:『好料子!这樟木防虫,香气能保百年。』他当场劈开箱子,腐朽的木板里竟藏着整块金丝楠木。
当月亮爬上柿子树梢时,工坊传来刨子滑动的声音。周师傅连续劳作三天,用那些『废料』做出了七件器物:带暗格的米柜能防老鼠,榫卯结构的板凳孩子站不歪,最神奇的是个药箱,雨季会自动关严实。他把这些全送给了村里的困难户。
冬至那天,县里来了群穿制服的人。原来张老板举报周师傅「非法收购珍贵木材」,可当他们看见李奶奶家崭新的米柜里,整整齐齐码着民政局的救济粮;听到村小学孩子们坐在板凳上朗朗的读书声,带队的队长忽然红了眼眶——他认出了药箱上刻着父亲当年的标记。
第二年开春,周师傅安详地走了。下葬时,村里人发现他的棺材没用一颗铁钉,却严丝合缝得像块整木。更奇的是,坟头长出的野樟树,每到清明就飘香十里。如今那棵树下总堆着新鲜的山果,有人说半夜见过老木匠在月光里打磨一块会发光的木头。
这个故事后来被刻在村口的老樟树上,树皮剥落处显出一行小字:『手艺会老,良心永远年轻。』每年都有城里人专程来拓这字帖,据说请回去挂在店里,生意准错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