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匠与神鸟:善良与贪婪的千年寓言
在云南大理的苍山脚下,世代流传着一个关于木匠段九爷的故事。老人们常说这是百年前真实发生的事,连段家老宅的房梁上,至今还留着那只神鸟的爪印。
那年遇上罕见旱灾,洱海的水位退了足足三丈。段九爷上山砍柴时,在干涸的溪涧里发现只奄奄一息的翠蓝色大鸟,翅膀折断处露出金子般的骨头。他脱下粗布褂子包住鸟儿,却见鸟喙突然吐出人言:“救我者得福,伤我者遭祸。”
段九爷把鸟藏在背篓里带回家,用接骨木熬药,拆了半张竹席给鸟搭窝。第七日清晨,他发现床头多了锭银子,鸟儿站在窗棂上说:“我是南诏国师封印的守宝金翅鸟,被雷劈落凡间。你明日带空背篓跟我进山。”
次日他们来到悬崖边的枯松前,鸟儿用尾羽敲击树洞,竟滚出七八个银元宝。段九爷却只取了两锭:“够修水车帮乡亲们浇地就行。”鸟儿闻言突然化作丈余长的金翅巨鸟,将整棵枯松抓碎,露出满树洞的珠宝。
这事传到财主杨扒皮耳朵里。他带着家丁围住段家,逼问神鸟下落。段九爷被吊在房梁上毒打时,忽听瓦片哗啦作响,金翅鸟破顶而入,啄瞎了杨扒皮右眼。那些抢来的珠宝全变成毒蝎,把杨家家丁蜇得哭爹喊娘。
如今在三月街集市,还能买到“金翅鸟银饰”。匠人们说,当年段九爷用神鸟赠的银子打了三十架水车,旱灾那年救活无数庄稼。而苍山某处悬崖的松树洞里,偶尔还能听见金石相击之音,只是伸手去摸的人,永远只抓得到满手松针。
去年有地质队在苍山勘探,仪器显示某处岩层有金属反应。带队的老教授听完这个故事,当天就撤了钻机。他指着岩壁上天然的鸟形纹路说:“有些财富,就该永远埋在大地的慈悲里。”
段家子孙至今保持着清晨在窗台撒谷粒的习惯,他们说曾祖父临终前念叨,金翅鸟每六十年会来人间渡一次劫。而村里孩子都懂得,要是捡到蓝色羽毛,一定要对着太阳照照——真羽会透出金丝,假羽则会在掌心化作清泉。